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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例还是1000例,美国CDC犯错还是隐瞒新冠肺炎疫情?

张玉蛟 CC周刊 2020-08-25
文/张玉蛟  (MD 安德森癌症中心终身教授)
 
新冠病毒攻入,美国准备好了吗?

据媒体报道,截至当地时间3月4日晚上9时,全美报告新冠肺炎感染病例158例。自2月29日第一例死亡,三天之内,死亡病例暴增到11例。相比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截至3月3日下午4时发布的统计数据,确诊病例增加34例,死亡病例增加2例。狼真的来了!?怎么办?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按照科学的原则去思考,去行动。

在1月23日武汉封城之前近二个月内,武汉每天有数趟飞往美国的飞机,超过5000人来往。1月20日,从武汉回美的患者被证实为第一例输入型COVID-19  (NEJM Feb. 2020).  然而,随后3月1日的另一位患者的基因分析提示可能是被同一株病毒感染,但这个人没有去过中国。也就是说,这个病毒可能已经在美国社区里流窜了6周(追溯到1月中旬)。而从现在报道的死亡人数,结合中国湖北以外的病死率(约1%),以及病毒传播的特性,尤其是无症状感染,美国目前实际的被感染数估计在1000人左右。但是大部分人还没有被发现。但反过来说,COVID在美国真正的的病死率可能远低于7.5%,因为分母数还不知道。


加州的一家人欢迎一位从泰国返回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旅行者

美国CDC的失误
导致1000个新冠肺炎病人正在美国游荡?

美国政府在武汉封城之后暂停了与中国的直航,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病毒携带者的基数,延缓了病毒感染的蔓延。同时,美国CDC与WHO同步做出了国家卫生紧急状态的决定,并开始了一系列国家,医院,企业和民众的准备工作。这一点,可谓果断,透明。

但是,CDC核酸检测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使得一部分患者没有得到及时的诊断和隔离。同时,核酸检测的假阴性也是一个严重弊病。直到最近,当CDC错误地让一位两次核酸阴性的隔离在德州军事基地的武汉撤侨返回德州社区,但第三次检测突然变阳性,CDC遭德州州长痛骂,并被告上法庭。德州要求CDC必须检测三次,每次间隔至少48小时。

更糟糕的是,不仅假阴性高,检测和发放试剂的速度也低于一线临床需要。近日,纽约长老会医院急诊室医生在电视节目中公开叫板CDC,“我的检测试剂在哪里?”。直到上周末,所有冠病检测需送至CDC, 等待近二天才有结果,这严重影响了疾控。2月6日,当我接受媒体釆访时,我就强调了核酸检测在当时湖北地区的不可及和不可靠性,并建议在紧急情况下采用胸部CT做为临床诊断的重要依据。

近日,在我的建议下,以中国的实践为依据(Radiology 2020 in press), 学习中国经验,开始有美国医院考虑实施把CT影像做为临床诊断的指标。在核酸检测阳性之前,争取早点隔离治疗。

加州公共卫生部医学健康协调中心的屏幕显示了冠状病毒每天的感染率

迟来的免费核酸检测?

目前,美国CDC提供的核酸检测是免费的。只要符合CDC检测条件,患者不用花钱。但是,相应的其他检查与治疗要保险公司或国家医保支付(大部分美国公民都有商业保险或者国家免费医保,许多人有两份保险)。一些华人患者可能把医院的其他费用误认为是CDC核酸费用。由于美国医疗费用昂贵,对于一小部分自费病人,包括中国留学生,短期访美者,以及从事一般餐饮业服务人员,的确是个很大的负担。

联邦政府正考虑80亿美元的紧急拨款,资助有需要的患者。美国的医疗服务在多数情况下是先诊治,后收钱。经济困难的华人可以先去诊治,慢慢还钱。如果还不起,医院也只能免单。安德森癌症中心每年免单的费用就高达2亿美元。

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市医学学院的医生在展示正确的防护设备佩戴方法

美国CDC不再实时播报感染人数?

3月3日,美国CDC宣布不再实时统计各州核酸检测结果,消息一出,中文媒体打出大问号“隐瞒?”。同日,我的前同事,前MD Anderson 胸部放射科医生和医院医疗行政执行官,现任美国FDA主席Dr. Hahn 在听证会上宣布,授权各州各医院根据自身情况制定核酸检测的方案和统计汇总方法,最后由CDC核实。但是医院不需要等待核实结果就可采用行动。并承诺在近1周内,进行最高可达一百万次的核酸检测。副总统彭斯也宣布,任何人,只要有医生处方,都可以检测核酸。此举是为了应对CDC核酸检测的延迟。

但同时,由于多家商业公司的参与带来的质控和数据庞大等问题,CDC授权各地医院和州政府自行公布有关数据。这主要是两个原因:1. 这样更加及时准确。2. 美国是联邦制,各州有相对的独立性。如果CDC在未核实前,仓促将数据公布,若有差错,CDC会被各州,或者病人告上法庭。德州撤侨案例就是一个典型。


洗手,认真地洗至少20秒
被证明是预防新冠肺炎最有效的办法

抱怨和恐惧没有用,那什么有用?

1. 科学认知,不必惊慌。
COVID-19病死率只是SARS的十分之一(1% vs 10%). 80%的患者症状轻微(NEJM Feb 2020)。所以,被感染了,大部分情况与一般感冒没有明显差别。但是,它并不是普通的流感,重症患者有20%;病死率是流感的几倍甚至几十倍。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2. 阻断传染,有法可依。

目前来看,最主要的传播途径是飞沫传播,但是病毒可能会在物体表面存活数天。单纯的空气传播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中央空调,远距离接触危险不大。但是病人碰到的地方却是高危地带。问题在于,我们看到别人咳嗽会害怕,会躲避。但是我们可能毫不犹豫地去开门,按电梯等等。因此,洗手,认真地洗至少20秒已被证明是防止呼吸道传染病的最有效的办法而戴口罩最有用的功能,是防止你用手去碰嘴巴,鼻子等等。至于防止飞沫传播,口罩只能挡住别人对着你咳嗽时的飞沫,而在空旷地带,没有人近距离咳嗽时,用处真的不大。

3. 敏感时期,少凑热闹。
因为你不知谁已经感染,少聚会减少被传染的机会。最危险的人群,是养老院,疗养院和医院,照顾好自己和亲人,渡过这个难关。近日有国内媒体质疑美国昨天超级星期二各党派候选人投票的聚会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事实上,大部分民众是去自己小区的学校去投票,并未参加聚会。美国是个私有制为主的国家,除非制定紧急法令终止聚会,政府没有权力阻止聚会。正在举行的休士顿Rodeo年度表演,近二百万人参加。德州还没有确诊病例,政府无权制定紧急法案。

局部性的爆发
暑期到来前新冠肺炎会在美国消失?

什么时候是个头?

1. 好的可能:三月份感染高峰不可避免,因为已经有上千潜伏的患者。而接下来走向如何,得看社会和民众的警醒和自律。如果万众一心,共同努力,应该只会有局限性的爆发。以美国优良的急诊,感染和救护条件,病死率不会高(现在是虚高,因为基数只是冰山一角)。相信(至少希望)孩子暑假来临之前,冠病毒打道回府。明年若它再来侵犯,我们已有疫苗。


2. 坏的可能:短时间在某地区爆发耗尽当地现有医疗资源。由于目前已经采取和正在采取的措施和行动,我相信这一幕不会发生。但是另外一个可能,是在其他国家和地区爆发。所以,近期少旅行为宜。


美国政客少插嘴
让专业的人员做专业的事情
 
最后,我想提醒:

1.让科学家和医务人员做他们该做的事情,美国政客们多做服务,少插嘴。大选之年,灾祸临头,股市暴跌,急也没用。疫情处理不好,权力,股市都泡汤!还是人为贵!


2. CDC多听取一线医务人员的呼吁,发点加班费,尽快制定有关应急方案,并马上解决检诊的瓶颈,早诊,早治,早隔离。尤其是尽快研发和批准COVID-19抗体检测的有关方法,简化流程。

3. 尽管CDC有时会慢半拍,但是他们的专业性无可厚非。他们的防护信息也是最可靠的。而网络上许多方法和传闻都有它的政治和经济的背景和利益。而且,许多消息是按民众的心理去写的,写得让你感到合情合理。而里面,穿插了政治和经济的利益。这些消息,少看为妙。

今年春天,病毒,股市,总统竞选,样样扣人心弦。上好安全带,擦亮眼睛,洗好手,深信上苍会给我们一个平安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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